12/27/2018

埃塞傳人2-1

第二章——隱藏的真相

 

二之一

 

轉眼間,一周過去,身為實驗品的美娣雅被徹底研究。

賽拉爾幾乎把她身上所有可想得到的物體都實驗過了,舉凡毛髮、指甲、汗液、血液、尿液她確實會口乾舌燥)等,好在她不會想入食,否則,賽拉爾八成連排泄物都會拿去篩檢。

究竟他拿這些要做甚麼,美娣雅還是毫無頭緒,苡蝶說的話她也是聽的一知半解。

她不是沒考慮再度逃跑,前幾日,她趁賽拉爾出門的空檔,硬是不顧苡蝶的阻攔直往大門外的綠蔭山路奔去,可她逃了一時半刻才發現自己一直在遠地打轉,改奔往後門的無際花園尋找下山的路徑也是得到同樣的結果。

她氣急敗壞急忙詢問苡蝶,才知道這山中小屋被苡蝶下了某種類似結界的屏障,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通往下山的路徑。

一想到這日子可能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度過,她就打起冷顫。

 

這日,賽拉爾仍是先起了床,見裹著棉被窩在床角邊的美娣雅仍在沉睡,認為她並非假寐。他留下訊息給已經神采奕奕的苡蝶:

「我出門去,大約中午回來,別出亂子。」

一大早就出門去,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做甚麼。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美娣雅睜開雙眼,她張望四周發現只有苡蝶在房裡。

聽精靈念出賽拉爾留下的訊息後,她的神情恍如從暗道中找出一絲光明,面容透露著說不出的喜悅神情。

首先,她到外頭呼吸新鮮空氣,接著,奔往臥室提筆繼續寫起過去的往事於筆記本上,苡蝶則在外頭悠閒地飛行。

寫著寫著,過於太專注的她完全不知道時間正悄悄地流逝,不停歇地埋頭動筆著。

她希望能夠多回想一些快樂的回憶,縱使自己不能再回到家人身邊,她仍想保留這份思念。

外頭的烈日閃耀山林,正午的太陽熱燙了一切事物,苡蝶亦在此刻決定返家等待主人的歸來。

見姊姊仍在埋頭苦幹,她好奇地想湊上去。

就在此刻,家中的大門從外受力打開,她們肯定那是木屋的主人返家了,故沒多慮。

美娣雅輕輕開啟臥房的門,想和賽拉爾談些事情,孰料,來者是一名頂著紅色短髮的陌生男性,男性身穿鮮紅色亮皮夾克,內著灰白色背心,下半身套深黑色牛仔褲,年齡跟身形和賽拉爾差不多,眉間透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氣息,臉上含帶高深莫測的面容。

兩人皆沉默面對彼此,眼看男人就要朝臥室走來,美娣雅趕緊朝躲在一旁的苡蝶望去,用眼神詢問她是否見過這名男子,卻看到後者驚慌失措的臉龐,顯然比她還更猜不透陌生人的來意,也猜不透他是如何進入這隱密的山中小屋。

驀地,一絲念頭閃過美娣雅的腦海,她憑記憶拿走實驗桌上的一瓶試管裝的淡黃色藥水,在苡蝶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不知哪來的勇氣促使她對眼前的陌生男子喊:

「你是誰?賽拉爾的朋友嗎?」

她在希冀否定的答案,更希冀這男人可以帶他逃離這裡。

只見男子沒回半句話,反而露出一抹令美娣雅感到雞皮疙瘩的詭譎笑容,男子也正漸漸靠近她。

見狀,原本萌生也許能靠這男子逃脫這鬼地方的念頭徹底消逝,美娣雅決定揚出握於背後的腐蝕性藥水,迅速拔出軟木塞,將液體朝男子潑去。

男子反應靈敏,他立刻用手遮住臉龐,同時,手腕上的透明環釋出一道水波,在頃刻間將淡黃色液體包覆,與之融合後完全收回手環內。

美娣雅驚愕地說不出話來,耳邊還傳來男子略帶戲謔的聲音:

「小姐,藥水可不能當兒戲。告訴我!那個該死的賽拉爾在哪?」

美娣雅欲轉往後門外奔去,她知道這男子必定不是省油的燈,能夠吸收藥水的能力——他與賽拉爾有著共同的『神力』。

離臥室門外不過兩三步距離的男子立刻察覺她的動向,在她動身時,迅速地用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去路。

她注定無法逃脫,在急迫的情況下試著想出其他方法時,她耳邊傳來苡蝶稚嫩的聲音

「……你找主人做甚麼?」

在認為膽小的苡蝶不會出來與陌生人照面時,美娣雅有一時的驚訝,但陌生男子驚訝的程度可不亞於她。

「那傢伙竟然可以找到這種生物

他抬起手作勢要往苡蝶的方向而去,嘴角露出的邪佞笑容散發不祥的氣息。

「妳會做甚麼呢?小精靈。」

苡蝶被他的氣勢壓到支支吾吾說不出半語,仍然膽小懦弱的她根本一籌莫展。

「不要碰苡蝶!」

美娣雅衝上前,卻馬上被男子猛然抓住手腕,男子打量著她,臉上邪佞的笑容不減反增。

「剛才妳不是想去房間,那我們就去床上好好說吧。」

男子硬是把她拉扯至臥房,強勁的力道快要使她的手腕發麻。

「放開我!」

以另一隻手推拒男子的美娣雅大喊,強力試圖扳開被禁錮到疼痛發麻的手。

「妳好好說,我可不想使用暴力。我只是要知道賽拉爾在哪裡。」

語甫落,男子卻強行扛起美娣雅至臥房,再重重的把她扔摔在床鋪上。

「姊姊!」

男子赫然舉起手,手上的透明環閃爍出妖異的光芒,只消一個手勢就能阻止苡蝶的下一步。

「小精靈,妳最好別插手,依我猜,妳必然知道這手環的功用。」

男子秀了秀方才吸入藥水的透明手環,黃色液體在裏頭蓄勢待發,男人嘴邊露出狡詐的笑容。

沒錯,它會吸收藥水,然後隨我的心念讓裡頭的藥水飛出,而現在裡面的藥水……」男人嘴邊露出狡獪的笑容,對美娣雅眨眨深褐色的雙眸,續道

「是小姐妳親自送給我的。」

瞧美娣雅隨即倒抽一口氣,男子很滿意美娣雅的反應。

苡蝶望著威脅者與蜷縮至床角的姊姊,一時震驚的不知所措,驀然間,一道念頭閃過,她不顧一切,飛出了家門外。

沒有任何的攔阻,男子嘴邊的笑容不變,他相信小精靈的行動會帶給他滿意的答案。

「女人,待會我問妳問題妳最好如實回答,否則苦頭有妳吃了。」

男子的陰影壟罩在美娣雅身上,她懼怕的蜷縮至內側床角,明白自己無法逃離男子的質問。

「說!賽拉爾在哪?」

「我不知道!賽拉爾沒告訴我就出……」

!」一記響亮的巴掌直朝她的臉頰揮來,痛得讓她唉叫連連,面頰浮現熱痛的潮紅。

「是妳逼我的。我給妳第一次警告。說實話!」他的手作勢再揮一掌。

「死到臨頭還是不說嗎好,妳自找的!」

她的實話男子全然不相信,一氣之下,他揚起手腕上——儲存淡黃色藥水的透明環——美娣雅想起那蝕人的折磨,不禁放聲尖叫:

「不——

男子眼神一深,彷彿就如他所說只要心念一動,他既不念咒也不看向手環,手環像是自動般發出微弱金色光芒,藥水傾洩而出,在她眼前勾勒出一道懾人的細小黃色水流。

藥水迅速低落在她的身上,流淌之處皆侵蝕出濃濃鮮血,雙眸亦淌出疼痛的淚水,哀叫聲不絕於耳。男子還說出一段令美娣雅萬分疑惑的話:

「像妳這種實驗品,那傢伙要多少就有多少。妳肯定也被那傢伙折磨得很痛苦吧,妳不如就這樣早點死去。」

他並不知曉眼前的實驗品是經藥水而復活的。他只知曉賽拉爾九成不會隨便帶女性進入家門,他無法判定美娣雅的重要性。

淡黃色藥水不斷侵蝕美娣雅白皙的肌膚,滿身是血的她眼看就要因排山倒海的痛覺失去意識,但她的雙耳還能很清楚的聽見周遭的變化。

忽然間,木屋的大門被受力敞開,一道使她鬆了一口氣的人影朝臥室的方向而來。

賽拉爾奔至臥室內,他實在沒料想到眼前的怪異景像,特別是佇立在中央的男子,他的瞳孔在注視男子時瞬間放大。

「主人,救救姐姐!」

沒錯,飛奔出去的苡蝶並非落荒而逃,而是下山尋找主人的蹤影。

赫見美娣雅滿身是血,她害怕地掩起面容,一時間不敢直視。

「久違了,賽拉爾。想不道你會住在這種深山密林。自從你『殺了師傅』後,我就一直在找你。」男子笑道。

賽拉爾直接掄起拳頭,往擅闖木屋的男子揮去。

紅髮男子冷不防被擊中腹部,他雙腳一時不穩,狼狽後退與身後的木製衣櫃相撞,發出沉重的聲響。

「榭梧,我不准你擅自碰我的藥水和實驗品!」

忍著騰騰怒氣的賽拉爾趕緊做緊急處理,他拿起隨身攜帶的一只白色藥水試管,拔出軟木塞迅速朝實驗品全身灑去。試管能盛裝的液體有限,只能暫時中和黃色藥水帶來的傷害。

榭梧扶著木櫃站起身,不悅地「呿」了一聲音,道

「你何時想成為埃塞傳人了發生那種事你竟然還會有此念想

他調整呼吸重新站起,迅速走向賽拉爾,賽拉爾比他更快,他被賽拉爾制伏,狠狠的被對方精壯的手臂扣至地面。

榭梧也不甘示弱,他用修長的右腿反擊賽拉爾的腹部,擺脫對方的牽制。他本來就不是泛泛之輩,與賽拉爾的力量也不分軒輊,看來『技術』是他們唯一取勝的要點。

正在苟延殘喘的美娣雅,看見如此震撼的景像著實令她頭暈。她選擇閉上雙眼。

兩種藥水讓身上的傷口一下增多一下減少,她深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耗竭。

打鬥聲頻頻傳入耳中……

幾招攻防後,榭梧作勢掏出褲袋內的一只小瓶子, 賽拉爾隨即以手掌握住他欲彈開瓶塞的左手,再以右手的上臂推開。

孰料,榭梧的假動作其實是要讓賽拉爾露出右手內側的破綻,他揮出空著的手,猛朝前方反擊。

被算計的賽拉爾發出低鳴,迫使他不得不鬆開握住榭梧拿著藥水的一掌,讓榭梧有機會拔開瓶塞、潑灑液體。

「主人!」

「苡蝶,不准妳插手!」

想在後方支援的精靈苡蝶被喝令聲震懾住,對於只能袖手旁觀的自己深感無力。

賽拉爾忍下打鬥造成的全身酸疼,在藥水撒落前閃身,再從一旁木桌上隨機取來盛裝黃色藥水的燒杯,奮力往榭梧扔去,試圖將大量液體混合榭梧潑來的藥水,試圖改變酸蝕液體飛濺的方向。他毫不停歇的攻勢,也是為了防止榭梧有空隙將手環內的液體傾洩而出。

但百密必有一疏,深黃色液體仍有一部分沾染在賽拉爾肩側。

「滋滋滋!」沾染之處產生如火燒的畫面,賽拉爾的白襯衫有了燒焦的痕跡,可見其是比淡黃色藥水更具腐蝕性。

他可以感覺到深黃色藥水即將侵蝕到他的肩胛骨,他咬牙選擇和時間賽跑,先專注於眼前的不速之客。

至於方才丟出的燒杯,在榭梧來不及防禦的狀況下,與他的胸膛撞擊,裏頭的藥水傾出,鮮黃色澤近乎完全沾染在他僅著背心的胸膛。

以為自己將要面臨不知名的痛楚,榭梧頓時發愣,出乎意料沒有任何新的傷勢出現,看來這液體並非表面顏色看來的危險。他嗅聞氣味,的確沒有腐蝕性藥水特有的腥味。

賽拉爾趁勢朝他揮拳腳踢,由於力道過大,一旁的木桌被榭梧撞得有些搖晃,被這麼一撞,桌上部分脆弱器皿翻倒,翻滾落地發出陣陣玻璃破碎聲。

「你這……可惡!」榭梧開始低咒,嘴角咳出鮮血。

緊接著,在榭梧暫時無法站穩時,賽拉爾迅速將他以雙手壓制。

「你本就不該擅自入侵,雖然我很佩服你能找到這。」

語方落,賽拉爾察覺榭梧手腕上的脈動,搶先在黃色液體湧出前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拔除手環。

幾聲清脆的聲響,透明環被拋至房中角落,奇異的是,看似由玻璃製成的工藝品並未因過猛的力道而碎裂。

接著,仍被賽拉爾壓制的榭梧突然整身無力,腦中一片空白,四肢停止掙扎。

賽拉爾蹙眉,顯然這不是他造成的,腦中閃過一抹成可能性。他倏地拉高榭梧身上的背心,面容更是震驚。

「你……用了『土』?」

只見榭梧的胸膛滿是深淺不一的深棕色塊狀斑點,從賽拉爾口中,美娣雅得知除了水以外,似乎還有其他未知的神祕物質。躲在床邊的苡蝶仍是瑟瑟發抖,不敢做出任何行動。

榭梧用無力的手勉強抓住賽拉爾的衣角,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道:

「你何時學會察看『水脈』連師傅也不會這門功夫。

「師傅是那麼的愛護你,帶你逃離卡雷的魔爪,你卻背棄了他。你要小心了……卡雷的遺族很快就會找上你,他們會對埃塞的血脈……趕盡殺絕。

縱使身體已瀕臨極限,榭梧斷斷續續道

你別忘了,能成為埃塞傳人的……不只你我,世上仍有數幾位,前途……光明的埃塞候選……」

語未畢,他拉住賽拉爾衣角的手緩緩鬆脫,最終平放於地面……死亡。

眼見危機解除,賽拉爾旋即找尋治療肩傷的藥水,後以繃帶固定傷口,似乎對榭梧的一番話感到無所畏懼。

他到床邊觀察美娣雅的傷勢,眉頭皺了一下,蹲身再次拿起床底下的一只白色藥水並灑在她身上:

「妳現在感覺如何?」

「除頭部以外,身體一直……沒知覺。」她緩緩說道。

與上回不同,上回這蝕人的藥水僅是潑濺在她的手腕上,這次藥水直接侵蝕內臟,復原速度大大不同。

她似乎聽見賽拉爾不悅的彈舌,思忖半晌,他道:

「苡蝶,替我到花園摘幾朵山茶花,摘完到浴室來找我。」

苡蝶聽聞,立即展翅飛到外頭,解救仍在淌血的美娣雅。

美娣雅對賽拉爾的舉動感到狐疑,卻只能坐以待斃,忍受鮮血不停增加又減少的痛覺,看著他從衣櫃拿出一條純白浴巾和實驗桌上的一小瓶碧藍色液體。

倏地,他攤開浴巾橫抱起虛弱的她,邁出臥房,走到浴室內。

他將美娣雅安置在浴缸中,扭開水龍頭注入溫水,滴入適量的液體,似乎是由花朵提煉出的精油。他騰出一隻手壓住美娣雅的肩頭,要她別做無謂的掙扎,過程中沒有半句話說。

可誰能抗拒的了大片傷口觸及清水的蝕麻感,況且,哪有不麻醉神經就讓傷口直接碰觸清水的道理?

當苡蝶完成任務回來,赫見的便是美娣雅不斷在水裡踢鬧的景象,不消幾秒鐘,痛覺達到極限,終究昏厥過去。

「回來了是嗎?把花直接撒下去,妳留在這裡守著。」

他命令完就離開浴室,準備去處理榭梧的屍體,草草為他在後花園建一座墓碑。

忍下嘔吐的感覺,苡蝶旋即將摘來的花瓣均勻撒在與血色融合的紫紅色溫水裡頭,然後,靜靜等待。

良久,昏睡的美娣雅掀起紅腫的雙眸,發現被侵蝕到破爛的衣服底下,已是完好如初的肌膚。

幾乎同時間,賽拉爾踏進浴室,要她擦乾身子換下一身髒衣服,橫抱她回已換上乾淨床單的床鋪上。

他拿出一只紫色藥水,吩咐她喝下,不給予她絲毫休息時間,開口問:

「榭梧跟妳說了甚麼?」他十分肯定。

像妳這種實驗品,那傢伙要多少就有多少……

她的腦中瞬間響起稍早的回憶,那男人——榭梧落下要替她終結身為實驗品的性命,她到底是眼前這名男人——賽拉爾的第幾項實驗

「沒甚麼。他只有尋問你的去處。」

她說謊,因為,她不想說出那段令她疑惑的話她知道問了也是徒勞。

「妳少騙我了!」

賽拉爾邊說邊以巧妙的距離看著她,黑壓壓的氣勢逼得她無法佯裝冷靜,遊移不定的雙眸便是鐵證。

「告訴我!苡蝶不在的時間內,榭梧究竟跟妳說了甚麼?」

「我說過了,你沒聽清楚嗎?」

她緊抓更換過的涼被,堅持不肯說出實情。

一旁的苡蝶面露難色,知曉再不說實情,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果不其然一巴掌霎時落下,神智尚未恢復完全的美娣雅僅能靜靜承受。

手欲撫觸紅腫的雙頰,卻被賽拉爾強行拉走,狼狽的身體根本無法跟上他的腳步,她痛苦呻吟:

「好痛你放開我……」

將她的話全拋在耳邊,臉色猙獰的賽拉爾一路從臥室走到後方——美娣雅命名為煉獄之地。

懼怕的心瞬間湧上心頭,血淋淋的景象映入腦海中,她更加反抗,驚慌失措的人不只有她,隨後跟上的苡蝶亦是如此,她嘗試求情:

「主人,原諒姐姐吧。或許姐姐根本沒說謊呀。」

「閉嘴!我要讓她體驗看看,反抗我的後果!」

深知實驗品對這房間的懼怕,他硬是要把她與詭譎的器材關在一起,拉上門外的安全鎖。

美娣雅嚇到語無倫次,深覺一切都太遲了再說甚麼也毋用。

為何復活後的人生是如此悲淒,她寧可以死人的姿態橫躺在棺木中,也不要有這段懾人的經歷。

她真的有想尋死的念頭,可不像她中毒身亡時,是多麼的希冀存活、多麼的遺憾。

妳肯定也被那傢伙折磨得很痛苦吧,不如就這樣早點死去。

榭梧的一番話恍如烙印在她腦海不停低語複誦。到目前為止,她究竟是第幾號實驗品賽拉爾殺過多少人這一室煉獄,是否曾成為各種實驗品的刑房。

留下許多淚水,她卻泣不成聲,漸漸的在疲憊的身心下沉沉睡去,周圍的一切也被她暫時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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