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7/2021

白色祭典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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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九

 

「……今日御前會議結束,下回會請諸位投票表決新任祭司長,還請務必按時參加。」

侍奉過二代先王的老祭司長年事已高,開始與議會成員商討退休的計劃。

埃塞理想的各項政策順利推動著,平民代表正式參加御前會議;原先崖濏一派的支持者多數選擇卸職,與前代國王長居離宮享福,少數被埃塞納入麾下。

埃比宣布散會後,埃塞吩咐守門的侍衛跟著退離,留下婒湄兒和祭司長留下議事。

「我與祭司長商議過了,我們打算在下次的御前會議中舉薦妳為下任祭司長,妳意下如何?」埃塞朝一旁的婒湄兒道。

「您這幾年跟在老夫身邊侍奉水神,老夫相信您絕對能勝任祭司長一職。」祭司長熱切道。

「你們……怎麼突然?」婒湄兒朝坐在左右的兩人不停看去。

「洌下,您親耳聽過神之語,這是何等殊榮啊!老夫找不到誰比您更能勝任這個職務了。」祭司長的眼神散發尊敬的光輝。

尼沛得境內年年不計其數的聖職儀式,作為神侍祭司的婒湄兒通常都是擔任輔助祭司長的崗位,也因此,她比別人更深知祭司長的工作十分繁重。祭司長必須監督尼沛得都城境內所有祭壇、水庫、水流及聖湖,維持國內所有聖職事宜的運作。更何況在埃塞的安撫下她完全忘記去觸碰聖壇,以測試她是否接觸過『土』。

「老夫真心期盼您能考慮看看,相信人民定會接納您的!」

祭司長的熱切眼神使婒湄兒無法斷然拒絕,但被桌面掩蓋的雙腳已朝鄰座的埃塞頻頻踢去。

 

「我不是求你別告訴任何人嗎?」回到寢室,婒湄兒立刻向埃塞吐出不快。

「都過這麼久了,妳還是放心不下?心如止水、塵埃消散。妳啊,憂慮過度不正中卡雷下懷?他們目的就是要我們恐懼。」

「你才樂觀過度。」她嘟嘴道。

「不會有事的。我也覺得妳可以好好考慮祭司長一職。」他揉了揉妻子的雙肩,續道;

「好了,我今晚要待在實驗室,晚膳跟往常一樣幫我擺在門邊就行了。」

說完,他隨即戴上水環,在胸前的平民服飾別上實驗用方巾,前往他的私人實驗室。

他為何可以表現得一派輕鬆?婒湄兒嘆了一口氣。話說回來,她近來總覺得特別容易疲倦嗜睡,憂慮過度果然很傷身。

 

「埃塞,夜已深,你該休息了。」

婒湄兒輕敲飾有雄鹿頭的實驗室門扉。埃塞今天一早就埋首於實驗室,或者該說,他近期比以往更加頻繁出入他的私人實驗室。

一會,面帶倦意的埃塞打開門,也隨即帶上了門,但婒湄兒仍能聞到一股木頭香味從內撲來,香味帶有焚燒過的濃厚木材氣味,她知道裏頭剛剛使用了燃焰木,且用量似乎比以往要來得重。

「走吧。」

恍如不給予她思考的時間,他拉起她的手,牽著她走上樓梯回到寢室。

瞬間,她覺得他的手掌,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正在緩緩運作。

 

幾縷曙光穿透薄紗窗簾,照出一室輪廓,預示天邊將露出魚白肚。

床上的婒湄兒眼皮一顫,轉頭棕髮隨之滑動,形成優美的弧線。

她習慣性地探向一旁的床位,發覺觸及到厚實的物體,喃喃道:

「埃塞?我今天起得這麼早嗎?」

瞧一向早起的他似乎睡得正沉,她輕聲下床取水來喝,擱下杯子返回床鋪時,又朝埃塞的容顏探去。

彷彿發現異狀,她蹙緊眉間湊前察看,接著,雙手輕搖起丈夫的肩頭,焦急道:

「埃塞?埃塞!拜託你醒一醒!」

每說一字就越顯著急,她使力翻正埃塞向內側躺的身子,下一秒,「砰」地一聲,她跌坐在地,整張臉爬滿恐慌。

在日出的寧靜時刻,王宮內任何突兀的聲響皆能引起輪班站崗的門衛注意:

「洌下!方才的聲響……發生甚麼事了?」

他們不斷呼喊、敲打門板,可一直沒得到任何回應,情急之下,他們只好強行開門,跌坐在地的婒湄兒這才回神。

她目光移向身後滿臉疑惑的門衛,顫抖的雙唇緩緩道:

「快、快傳御醫!」

「……喔!是!」

門衛霎時無法回應,慢了一拍才趕緊領命離去。

待命的僕人們紛紛前來,與王后最親近的女官長連忙攙扶起主子,卻聽她頻頻顫抖道:

「埃、埃塞……不可能、這不可能!」

「國王洌下他怎麼了……」

女官長向床邊看去,直到看見一隻杳無生氣的手垂落床緣,才驚覺大事不妙。

她顫抖地協助王后坐在沙發椅上,正要親自確認國王的狀況時,御醫衝忙趕來。御醫的面容及四肢皆佈滿歲月的痕跡,顯示他經驗老道,不消多久時間,他隨即傳來噩耗:

「微、微臣惶恐,洌下、洌下駕崩了!」

無法承受事實的婒湄兒在眾僕的驚呼下昏厥過去,意識迷濛中,她隱約見到一束藍光從埃塞胸口竄出,穿透寢室筆直朝私人實驗室的通道飛逝。

 

「洌下、王后洌下?」

婒湄兒緩緩睜開雙眼,一會才發覺自己身在偏殿的寢室,待意識清醒後,她憶起稍早的畫面,猛然起身隨即一震暈眩襲來,僕人立刻協助她緩緩坐起,女官長端出御醫調配的提神藥水,婒湄兒迅速服下後,掀開薄被就要下床。

「不行啊!洌下,您懷有身孕,御醫囑咐您須好好靜養。」女官長驚呼道。

沒有任何道喜,一切是來得如此措手不及。婒湄兒翻看手腕,其中一處浮現了一圈略紅的玫瑰色塊,顯然已被御醫以水脈診斷過,略懂醫術的她,知道只有妊娠會呈現這種症狀。

她無暇思考遇喜之事,只想先搞清楚昏厥前一刻閃爍的異光。在眾僕阻攔下,穿著一席薄紗睡衣的她戴上水環就要前往埃塞的實驗室,認為一定能在那裏找著秘密的關鍵線索。

她順利進入密道,通道上方頻頻傳來僕人的叫喊,無奈這裡是唯有國王和王后才能使用的通道,這點在另一方面對她亦然,即使到達實驗室入口,她也無法開啟埃塞的實驗室大門,一直以來他們都十分尊重這項個人隱私。

她在飾有公鹿的實驗室門扉前徘徊,盼能得到一點蛛絲馬跡,接著,她試著將水環貼在門板上,不曾想,門彷彿接收了她的意念向內敞開。

實驗室內瀰漫濃重木頭香味,窗外的陽光照亮從角落盤踞到天花板的燃焰木,紅葉赤樹的壯觀程度引得婒湄兒一聲輕嘆,燃焰樹難以養育,能培育到如此程度,埃塞究竟用了何種方法?除此之外,空氣中隱約有一股煙硝味,像是『土』與『水』混和成的泥巴臭味。

實驗室牆上掛滿埃塞精煉出的各種『水』製品,包含助他首次復甦廢墟風貌——因不穩定,現在已成為紀念品——的水花耳飾。牆壁一隅擺放了一台陌生的裝置,透明狀的機身邊緣有明顯燒焦過的痕跡。

最吸引婒湄兒注意的是桌上散發微弱金色光芒的物體:一把半透明狀的『水』製長劍平放在桌面正中央,水光搖曳的劍身靠近手柄的一端鑲嵌一顆深藍色菱形晶石,直覺告訴她這色澤與埃塞身上竄出的光芒攸關。

她就近端詳,更發現點點金光反射在刀刃上,視線順著光芒而去,在劍鋒下端有一小撮金色物質,她以手指沾黏,用指尖感覺它似水般絲滑又似沃土般鬆軟的質地,她十分肯定這是遺世已久的傳奇物質『流金』。流金因土神沃斯殞落時挾帶的怨恨化為詛咒,從此消聲匿跡,埃塞卻堅信流金仍然存在某處,如今,他真的重現奇蹟。婒湄兒還來不驚呼,又發現劍身下方壓著幾張白紙,上面寫了滿滿字句,她顫抖地拿起並讀出第一段:

「我的泮生,我的湄兒,當妳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了……」

妳終於發現啦!

熟悉的嗓音赫然傳出,本在細讀內容的婒湄兒猛然四處張望,可狹小的室內僅有她一人存在。

原來如此,妳接觸到空氣中殘留的『土核心』反應爐灰燼才喚醒我的意識,啊啊!可惜為時已晚囉。

「你究竟是誰?滾出我的腦袋!」

別白費力氣了,除非妳死,否則,我與妳永久共生。何況,妳難道不想知道他的死因嗎?

「不要再閃爍其詞!現出你的原型!」

呵呵——我的自由可由不得妳來決定。

平民王一登基,你們那叛國蠢貨按耐沒多久就出賣了你們,說會提供我們卡雷大量的『水』作為交換利益。殊不知我們在他體內也安了可謂珍品的『土寄生』啊,用在他那種蠢貨身上可真是糟蹋。啊啊——說是珍品,也比不上他體內的珍稀實驗體,我這個間諜可要替祖國謝謝妳,若不是一樣愚蠢的妳把我當作你們的瘟神瓦特,實驗也不會如此順利。

我給妳的藥水裡正是在『水』裡摻雜了實驗體。多虧你們那位愚蠢的貴族,我才能順利潛入妳的寢室,在妳體內植入我一部份的意識,我只消模仿一下神韻,妳就服服貼貼依循我的指示給他服用。他喝下的可是沉睡的土核心啊,當它觸及你們從我胸口提取的物質——就是你們口中稱呼的反應爐——便會誘發蘊藏的毒素,他手上暴突的筋絡消失其實是被喝下的核心吸收,再與反應爐融合成致命的慢性毒藥,加上他這陣子一直刻意接觸新純種泥巴,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

冗長的自白使真相浮出水面,也解釋了為何先前埃塞前往學院後,馬上引起突發事件,想必他在那時拿取了部分反應爐打算私做實驗,卡雷正是篤定埃塞會親自研究此物才隻身闖入獻花祭典。婒湄兒很想聽完囂張的自白,可她懷有身孕,萬一這害蟲試圖加害胎兒……

「不准你汙辱水神名諱!立刻滾出我的腦袋!」

無論妳如何抵抗都無法驅除我,為了妳的胎兒著想,我勸妳安分點。

在觸及反應爐時就知道命不久矣,他徒手接觸反應爐與『水』混和成的『泥巴』,這可謂風險十足的舉動呀,但他仍私底下研究我們的土之核心,八成想研究出有效抵禦的物質,我倒是很好奇研究成果。啊啊——核心融合『水』的實驗大成功,這消息若能傳達祖國就好了,真是可惜我僅存的意識無法傳回任何訊息。不過,新王死去的消息,定會在隔天傳遍這方大陸,哈哈哈哈——

他繼續自說自話,道出早早安排好的縝密計劃。

婒湄兒以為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擺脫這隻害蟲,卻始終無法忽略腦中的譏笑聲。她覺得依卡雷人素來奸詐的性格下肯定尚有隱情,與其在這邊聽他胡言亂語,倒不如去質問另一位傀儡——崖濏……

已經來不及了,一旦轉移我,我的肉體距離意識過遠,就不得不在幾天內選擇宿主,妳想,我會選擇哪個蠢蛋呢?

對方恍如能讀出她的所有心思,但事情刻不容緩,她順手拿走埃塞的遺書和下方的幾張圖紙。腦中的聲音持續嘲諷著;

看吧!看看新王的死訊如何擊潰你們的和平信仰。

眾僕見懷有身孕的王后終於出現在實驗室的樓梯口,又見她一把抓住一名衛兵的手,令他前去尋找埃比叫他運回卡雷人的遺體。

其實不需通報,俄比已從學院趕來,可在他下達緊急措施前,噩耗又緊接著增加。獄長倉促趕來王宮,一看見埃比就急忙開口:

「殿下,就在剛剛,囚犯崖濏在獄中突然暴斃!」

帳然若失的感覺襲上心頭,婒湄兒雙膝落地,緊抓遺書的手鬆開,埃比蹲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紙張,在大略閱讀後臉色大變。同時,卡雷人在婒湄兒腦中響起體狂妄的奸笑,宣示祖國的勝利。

 

國家安危重任瞬間臨在埃比身上,可即使有眾議員的支持他也不願稱王,他表示會代理國政直至婒湄兒順利生下王位繼承人。他向人民公開遺書內容,宣示流金再現為國家譜出一線希望,並讓人民知曉國王以死延續國家生命,鎮重宣告王位始終屬於埃塞,他的血脈、他的事蹟會傳承千秋萬代。

正如卡雷人所說,埃塞早知道自己體內有『土』,他在遺書中表示他以身試毒,在短時間內研究出有效抵禦反應爐的『水』製儀器,附在遺書後方的圖紙正是儀器的構造藍圖,而這一切的代價卻必須用犧牲換來。

埃比火速沿用此技術,短時間內在邊疆都市建構出新的防禦線,逼得卡雷不得不另擇手段。同時,埃塞留下的『水』製寶劍成為了尼沛得學院的最高級研究項目,遺書裡頭提到,這把劍蘊藏了無窮力量,也是能把『土』『水』融合成流金的關鍵之物。可不管他與學者們如何研究,寶劍都無法改變『水』與『土』的質地,遺書上也未提及任何轉換方法。

自覺罪孽深重的婒湄兒以安胎為由,不再干涉任何國事,幾乎把自己鎖在寢宮足不出戶,也極少與見面貴為公主的女兒,接任祭司長一事自然再無下文。

八個月後,婒湄兒順利生下王子,她把兒子名為塞沒瓦,紀念埃塞的信念永遠不滅。期間卡雷人從未出現在她的意識中,由此看來,她必須接觸到土核心,連結才會引發。

至此,她再無遺憾。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抱著襁褓中的嬰兒隻身來到瀑布懸崖,身邊沒有任何人陪伴,在懸崖入口守衛的二位士兵向她行禮,對於她的來到沒有任何多疑。

看著兒子那酷似埃塞的臉龐、甜蜜的睡顏,不禁悲從中來,身陷自由與和平的洪流,久久無法掙脫。想不流一滴血追求和平,果然是天真的想法嗎?為何卡雷不能放下土神沃斯的怨恨,去選擇為國家後代的未來著想呢?自從卡雷竊取』混入『土』以來,製造泥巴以汙辱水神和侵入水國來摧毀他們長久的和平信念,卡雷就已陷入一去不復返的癲狂中。

她傾聽下方的流水聲,自從埃塞崩逝,護城河便一直保持湧出腐蝕藥水,一方面紀念過世的君王,一方面作為城堡的防禦線,讓配備水環的士兵可以隨時吸取。

她懷著忐忑的心把兒子放上始終安置在懸崖中央的白色祭壇,所幸祭壇沒有呈灰色,她慈愛地看著孩兒,再把一朵象徵純潔與和平的實淼和一封遺書放入孩兒懷中,輕撫孩子後,她獨自緩緩走到懸崖邊緣,眺望底部的腐蝕水質,雙腳踏出地面。

蠢蛋!妳在做甚麼?住手、住手啊!

「做我早該做的事情。」卡雷人的叫囂隱約閃現,她淡淡回應,帶著卡雷人僅存的意識,安心墜崖。

 

在學院與水精工們研究埃塞寶劍的埃比一聽聞惡訊痛苦地搖起頭來,他單手扶額,覺得雙肩無比沉重。

事發突然,負責守瀑布的衛兵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王后遭遇酸蝕洗禮。他們趕緊請來王子的乳母照料,這才發現裏頭的遺書。

埃比從乳母手中接過婒湄兒的遺書。埃塞的真正死因、卡雷與崖濏的交易,以及她自身的罪孽全數寫盡。文末,她將年幼的兒女託付於他,並衷心向瓦特神懺悔。

「瓦特神,請您再次眷顧我們。」埃比朝窗外一望,吐出沉重的嘆息。他下定決心要貫徹埃塞的意志,縱使唯有犧牲才能延續國家生命。

在埃塞統治的短短幾年內,儘管遠方的威脅依舊不減,尼沛得各地卻從未引發任何流血戰爭。

 

「多年後,太子登基上位,公主成為新王的左膀右翼,之後又過了三代王朝,卡雷不知用了甚麼方法湮滅尼沛得都城。當時,太子與王子妃順利逃亡,為『埃塞傳人』神諭譜出開端。直至現代,傳人的意志仍存在我們埃塞後嗣的心中。據說,凡找著埃塞寶劍之人,神之光將再次降臨水國。」

一句話把美娣雅從埃塞傳人起源的情境中,回到身處的沙漠綠洲。她和賽拉爾一路長途跋涉,從脊渥區域幾乎是徒步沿著山壁而行,簡直快要橫跨了半個大陸。他們在藥水的輔助下花費數天穿越沙漠,現下已來到凱渥南方的遺世沙漠。夜晚寸步難行之時,賽拉爾會藉由藥水加強方向感官,指引他們來到附近的綠洲紮營。

「那卡雷呢?有他們的後續歷史嗎?」美娣雅問。

「卡雷人民熱愛自由,在他們心裡是崇高的信仰。據說國王高壓的統治觸怒了人民,人們高喊國王褻瀆了自由,他們聚集起來,拿刀殺死衛兵,把國王刺死在御座上,更屠殺了所有金眸王室。最後人民摒棄國土,縹緲於世,卡雷的文化亦從歷史中被抹去。土神沃斯的殞落,導致他們對自由的信念轉化成一種病態的癲狂心理。

「好了,時間不早該休息了,明天沿著前方的山壁走就會到達凱渥。記得睡前喝』。」他指了指黑色背包內所剩無幾的珍貴之』。

被他用藥水復活的美娣雅近幾天總擔心自己的體質會拖累行程,若是稍有差池,庫存的』見底,她會時常感到疲倦難行,唯有『』能維持她最完整的身體機能。飲入後,她在賽拉爾的示意下戴上水環,一股冷流流入神經連接到大腦,只見她單手一揮,操控起綠洲的湖水,以適當的水量滅掉營火。

旅途中,賽拉爾開始教導她如何使用水環,她已能使用水環的力量來獵捕野生動物,今天的晚餐正是她捕獵的野兔。比起調製配方藥水,操作她更得心應手,不過,賽拉爾總說水環不能配戴過久,尤其是對新手而言,所以,她通常不會使用超過一小時。

入帳棚前,賽拉爾在周圍撒上防止野獸靠近的藥水,他們分別睡在這窄小帳棚的兩側,中間以背包行李隔開。美娣雅習慣地在睡前輕撫苡蝶的遺物,被她用繩索製成項鍊墜飾的迷你試管成為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每晚沉入夢鄉,苡蝶充滿稚氣的聲音總幽幽浮現:

姐姐。


額外補充:

附圖是我的女兒BJD——凝晞,她的形象可說是完全複製美娣雅由她代表美娣雅來引領各位進入奇幻旅程

這首歌曲我真的每聽必哭,想知道中文歌詞的人可以搜尋看看喔

第一章終於結束,接下來會正式進入現代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