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8/2018

埃塞傳人1-2

一之二

 

一個人對於陌生的地方始終會感到害怕,但當少女美娣雅與苡蝶相談許久後,發覺此地有一絲的安全。

她可以從窗外的景象知道,這小木屋座落於樹林間,新鮮的空氣帶有清新的淡淡水氣。

她伸手捧起精靈苡蝶,發現她比想像中還輕,仔細一看,她腰間繫了一只盛裝半透明綠色液體的迷你試管。

「那個人……賽拉爾他究竟在調製甚麼?

那個人看起既沒博士的威凜,又不像科學怪人,看似如興趣,桌上擺著些許實驗器材跟瓶瓶罐罐,裡頭盛裝五顏六色的液體,床底下亦囤積許多。

「主人……調的是神水,俗稱『藥水』,是比任何醫藥上的用品都來得強的煉製品。」

直覺性地,美娣雅猜測自己正是服了某種藥水才能復生,加上清醒時,嘴角殘有淡淡的水漬。

甩動四肢,她覺得身體恢復得不錯了。

「我……不能離開嗎?

雖然她不認為一位小精靈能有甚麼辦法阻止她離開;不過,那男人——賽拉爾,一想到如果貿然離開,碰巧遇上他會遭遇甚麼事……

光想,她就開始不寒而慄。

她其實不知道會是甚麼嚴懲,但她知道鐵定不是一下子能熬過的。

「苡蝶不知道,但主人帶姐姐回來,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姐姐是主人救的,除非主人從姐姐那裏得到想要的東西,不然他不會放妳走的。」

聞言,除了震驚仍是震驚,『東西』?甚麼東西?

沒發覺自己說錯甚麼話的苡蝶頭一歪,頓時陷入疑惑中,她再道:

「姐姐?」

「苡蝶……那男人,救了我的命後,還會拿我的命嗎?你們到底是誰?我們能信任妳嗎?」她的臉上又多了一層恐懼。

然苡蝶僅是沉默,似有百般的苦衷藏在心頭。

原來,這裡完全不可信任?

安全感瞬間蕩然無存,下一秒,美娣雅有了動作,既然得到這樣的回應,那她為何還要呆坐在此。

顧不了那麼多了,雙腳一落地變拔腿就跑,憑苡蝶的身形完全無法阻止。

她離開臥房後迅速地環顧四周,發現右邊有扇透著光的門,絲毫不猶豫地欲轉開圓形門把。

孰料,門把搶先從外頭轉開,映入眼簾的是她再也不想見到第二次的人。

男人——賽拉爾面容冷酷,陽光照射在他頗高的身軀,美娣雅全身籠罩他的陰影下,說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主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苡蝶驚呼。

他沒回應,沒提東西的左手一把擒住嚇呆的美娣雅的腰,然後,使力扛上肩,不管她怎麼踢弄都對他無任何影響。

「求你放開我,我身上根本沒你要的東西,我根本不認識你!」

男人瞥向精靈苡蝶,瞪視著她大罵:

「妳跟她說了甚麼?我叫妳看好她,想不到沒一下子就出亂子?」

苡蝶欲哭無淚,雖已習慣了,她仍害怕地縮到臥房的牆角,只差沒蜷縮身體。

「就像這樣,安安靜靜的不是很好嗎?」

他不耐煩地嘆出一口氣,先將手上的提袋置於工作桌上,再把美娣雅丟到床鋪,似乎根本不懂『憐香惜玉』怎麼寫。

他不相信實驗品有再逃出的縫隙,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從桌櫃翻出亞麻粗繩,把她的一隻手綁死在床柱上。

接著,他從提袋裡翻出買給美娣雅的衣裳,往後一拋,用眼神示意她穿上。

想必她是不肯穿的,他只好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道:

「妳要我天天看著一個穿著壽衣的女人嗎?妳也應該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算了,浴室給妳用。」

他解開繩子,又是手一拉,強逼她帶著新衣服去浴室沖洗,他則在門外等待。

這屋子的簡陋也包含到浴室,簡單的盥洗用具、斑駁的木質浴桶,牆上通風用的木製百葉窗也小到無法逃生。美娣雅無暇管其他的,緊張到只能快速洗淨。

方才,因為太在意自己的處境,她絲毫沒嗅到自己身上的異味,老實說,挺尷尬的。

朝半身鏡看去,重生後,她的膚色似白子蒼白,雙頰毫無血色,可其他地方依然完好,淡金色的及胸長髮,深褐色的瞳眸依然如舊。

半晌,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色T恤,沒著貼身衣物的她,雙手環著上半身,低著頭出來,不顧旁邊賽拉爾的駭人眼神,安靜地走回房間,並用床單裹著自己。

連底褲都沒買,這男人八成沒幫女人買過衣物,美娣雅如此暗忖。

她不知道那男人究竟會對他做甚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

上則,他似乎不是登徒子;下則,他個性差到極點。

——重生一點都不快樂呀。

賽拉爾隨著後頭進來,知道美娣雅在遮甚麼,只能無奈地搖搖頭,他得再出門一趟。

他半逼迫的詢問美娣雅的尺寸,在苡蝶保證這次會做好的承諾下決定不綁住實驗品,旋即又出了門。

 

覺得自己逃走也沒用,美娣雅雙肩開始放鬆,朝角落歪頭一同看著她的苡蝶望去,一會,開口問:

「這桌上的器材,有何用處呢?苡蝶。」

她看對面的簡單木桌上有著五顏六色的藥水,她知道這是使她復生的神祕物件,卻也含帶神祕的危險性。

「它們有各種功效喔!」苡蝶邊飛來邊道。

「像苡蝶腰上繫的是可以隱形的藥水。啊!其實姐姐想知道的話可以問主人呀,他一定會告訴妳的。」她又興奮道。

聽這名看起來很樂觀的精靈所言,美娣雅覺得半信半疑,那男人……可能連她說話都懶的聽,只有當她重生的霎那,他才心平氣和地說話。

復生時,他那懾人的氣勢加上深邃的紫色瞳眸,讓她差點嚇得無法直視。

也許,那男人本身就是個危險的存在……

閒著也是閒著,美娣雅決定了解自己深處於何處。

方才,她已進過臥房外左邊的衛浴室,因此,她走向右邊的房間。

乍看之下,那是有著簡陋設備的木灶廚房,中央擺放木製的餐桌椅,還有林林總總的物品。

看苡蝶沒有阻止她隨意走動,她改轉往衛浴室旁邊的通道

這簡陋的小屋幾乎以深棕色木頭製成,偶有坑坑疤疤的痕跡在牆面上。

盡頭有著一扇門,有著絲毫猶豫後,美娣雅打開了這扇門

精靈苡蝶見狀,瞪大了眼欲阻止她前行,不過,為時已晚。

映入眼簾的……

她簡直無法說明,那景像,宛如煉獄

牆壁上與地板的斑駁血跡、角落所堆疊的廢棄物(她看不出那究竟是甚麼工具)亦沾染血痕,甚至有著散落的手銬跟腳鐐。

這偌大的空間僅擺放這些器具沒有任何屍體殘骸,令人感到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直覺使美娣雅轉身就逃,身體發狂的顫抖,她不知道她的四肢是否有力氣跑,雖然她並沒有被任何人追;但是,她猜測那男人即將返家,就算她逃不出外頭的森林也要先遠離這詭譎的小屋。

見她拔腿就逃苡蝶知道自己又有麻煩了,她不阻止不行,即使姐姐不聽也不行,主人一定會把她找回來,這對主人易如反掌。

精靈拍動透明蝶翼,趕緊飛到門口。

美娣雅抵達門前時,那扇門如夢魘一般從外打開了。

理所當然的,那人是方才出去的賽拉爾,他的手中提著不透明的塑膠袋。

這毫無預警的霎那使美娣雅不禁倒退了幾步,她甚至不敢直視這仍是陌生之人的紫色眼眸。

「又想逃走了嗎?

苡蝶!為什麼妳不好好的管住她,不讓她離開臥室半步!」男人憤怒道。

確定擋住實驗品的去路後,他眼尖地瞧見後方的房門是敞開的,逃走的原因更是明顯了。

他欲美娣雅扛至肩上,孰知,她率先轉身朝臥房奔去,此刻,不是為了屈服。

她想都沒想,從桌上隨意拿取一只盛裝淡黃色液體的玻璃燒杯,回頭欲朝男人潑灑不明液體。

事實上,她巴不得喝下與苡蝶身上的隱形藥水,也許她就能隱匿起來,可她稍微看了看桌上亦無相似的液體,她只能隨意拿取,嘗試逼退眼前讓她不寒而慄的男人。

只見賽拉爾淡定地抓住她手腕,力道之大迫使燒杯內的液體劇烈搖晃,直直朝美娣雅的方向濺出。

燒杯內的淡黃液體直朝她的左手臂撒落——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