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切的真相
五之一
「唰、唰、唰」陣陣鋸木聲迴盪花園外圍的空地上，正午的豔陽高掛青天，單立的樹下遮蔽著如冰般永不融化的冷酷男性——賽拉爾。
雖已用藥水軟化樹木組織使其能輕易斷裂，但仍得手工鋸木。
賽拉爾頸部披掛一條白色毛巾，身上僅著單薄的吸汗背心及刷白的牛仔褲，額頭頻頻冒出汗水，透現他所耗費的精力。
苡蝶在主人後方的一盆瓦特湖水中歇息，嬌小的身軀被翠綠的嫩葉包裹，沒有嬉鬧、沒有說話，只是雙手趴在木盆邊緣，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水的治癒。
空氣間似有似無地瀰漫細小木屑，一旁佇立在門後觀望的美娣雅默默地沒有出聲。
面對賽拉爾此舉，她是有些詫異的，她沒想到他真的會下功夫去做任何家具。
觀看他忙碌的身影，美娣雅莞爾一笑，帶著一則念頭轉身而去。
再次出現時，她的手上多了杯冰涼的飲料。
「我把飲料放在這囉。」
她將玻璃杯擱置在苡蝶旁邊的木製小茶几上，抬首看男人忙碌的身影，猶豫了一會開口道：
「我……現在可以出門逛逛嗎？」
雖然賽拉爾以親口告訴她可以隨意出門，可她仍不由自主得想獲得批准。
賽拉爾沒有停止鋸木的動作，他淡淡回道：
「黃昏前回來就好，記得衣著還有帶上『水』。
「苡蝶，妳陪她到山腳下，記得注意一路上是否有他人，別太靠近山的入口，以免他人發現妳的存在。」
聽到主人的叫喚，苡蝶立刻起身跳離水盆，在空中原地轉一圈身上的水珠隨即消散，滿身的綠葉散開轉而包圍周身，待綠葉紛紛落下時，又恢復成原先的鮮綠短裙衣著。
「走吧，姐姐。」
「啊？好。」
美娣雅被眼前綺麗的景象看傻了眼，她搖搖頭重新整理思緒。
在她們轉身要離去時，賽拉爾的聲音使她們停了下來。
「拿去吧，看妳要不要買些生活用品。」
只見他從褲袋抽出一張千元大鈔，突如其來的贈與讓美娣雅有些措手不及，她記得千元在挑戰者大陸的幣值似乎不斐。
「呃……謝謝。」
看她收下鈔票和苡蝶離開後，賽拉爾拿起肩上的毛巾擦拭汗水後，望著無際的花園啜了口美娣雅準備的飲料。
「姐姐要下山做甚麼呢？」
好奇心旺盛的苡蝶跟隨美娣雅下山，而不是飛行在前方指引道路，她不時張望四周以免有他人看見她的存在。
「我只是……想去山下散散步。」
就算是面對純真善良的苡蝶，美娣雅也不願道出她下山的目的，心底忍不住產生一絲愧疚。
依循賽拉爾帶領過的道路，她順利找到通往城鎮的出口，揮手向準備回去主人身邊的苡蝶說再見。
她開始回想該如何才能到達與尼恩約定的地點，也想趕快換掉這身過大的外套，正午的陽光實在太過炙熱了。
在她準備邁出步伐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美娣雅！」
早在山口等待她出現的尼恩叫住了她，額頭上的汗珠顯示他已等待多時。
「尼恩！你怎會在這裡？」
美娣雅稍微抬高帽沿，好能看清楚尼恩的容顏，發現他一身輕便的穿著加輕薄外套。
「妳昨天沒在約定的地方出現，我實在……」他搔了搔太陽穴。
知道他上回跟蹤至山腳下，美娣雅沒責怪他，她莞爾回應，續道：
「尼恩……你為何會來這座城鎮？」她還是很好奇緣由，即使這不是她最大的疑惑。
「我是來看妳的，正確來說是來看妳的墓，之後，我計畫回去家鄉。」
經尼恩這番話，美娣雅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賽拉爾從棺木中挖掘出來的，她都忘了，忘記自己應沉睡於棺木中。
「那……你可以帶我去看嗎？」
「好啊，我也會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妳。」
墓園坐落在山腳下一隅，不消多少時間便可抵達，尼恩帶著美娣雅前往她的葬身處。
莊嚴的聖地沒有其他人，替這排排灰石色墓碑更添一股孤寂的氣息。
「為何要把我葬在這裡呢？」
美娣雅蹲身撫著墓碑上的刻印，喃喃道出心中的疑惑。
「妳之前常說喜歡看星星，這座墓園正比鄰煞星山，聽說夜晚這座山頂可以看到整片燦爛星空。」
煞星山？美娣雅眉頭一皺，轉頭探向站著的尼恩，道：
「不是繁星山嗎？」
「確實也有這麼一說，可這山有許多詭異的傳說，傳說山的深處會有強光忽然乍現，導致看見的人眼瞎甚至陷入恍惚狀態。」
他手支在下巴，深深地看著美娣雅，為她目前的處境感到無比擔憂。
察覺他深情的視線，美娣雅害羞的別開了眼，輕撫墓碑前方已然枯萎的黃色鬱金香，不用多說也知道這是誰留下的。
住在那小木屋也有一段時間了，她從未聽賽拉爾或苡蝶提及此事，也從未經歷過，她撇撇嘴，充其量當作一則傳聞。
她起身拍掉牛仔褲上的塵土，閉上眼微微一笑後，睜開眼朝尼恩笑道：
「你知道這附近有甚麼服飾店之類的嗎？」
對她情緒的轉變感到有些錯愕，但尼恩不多疑，他莞爾一笑，與美娣雅離開墓園，並道：
「有一條街專賣服飾，離這裡不遠。」
「嗯！那走吧，劇團的事等購物完再說給我聽。」
「好。」
話落，兩人肩並肩走向城鎮中心。
良久，兩人的雙手分別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漫步城鎮附近的一處海港。
瘋狂購物完的美娣雅臉上洋溢滿足的笑容，身上那賽拉爾借她的厚重外套已被換下，改成深棕色的連帽外套來遮住她的肌膚和金髮。
此地的幣值有些微小，一件看似昂貴且純手工的精緻衣服竟不超過百元；換言之，那千元大鈔果然是張鉅額。
依賽拉爾深思熟慮的個性，應該很會精打細算……他真有許多收入？
停止思考，美娣雅瞄瞄手中的提袋，有滿載而歸的感覺。
涼爽的海風吹灑有著斑駁圍欄的海岸，尼恩停在可以觀看海岸的木製長凳上，示意美娣雅一同坐下。
待她一坐下後，尼恩的神情及語氣轉為嚴肅，他道：
「妳真的想知道妳父母的狀況嗎？」
「當、當然想。」
他的嚴肅逼得美娣雅也緊張了起來，四周的聲音彷彿瞬間消逝，獨留急促的心跳聲。
「那妳一定要冷靜聽說我接下來的話，好嗎？」
見她點點頭，尼恩呼出一口氣，惆悵道出真相：
「妳父母已經……已經死了。」
額外補充：
賽拉爾鋸木 ( 手工並非電鋸 )
當初覺得同學實在太有才XD 傳神的畫技 第二張純屬惡搞
綠色藥水（苡蝶專用）：為防止不可逆的錯誤發生，賽拉爾特別使用蝶塵調配出適合苡蝶的隱形藥水以防萬一，時效大約可達半天。目前尚未研究出人類的隱形藥水。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